旭尧

你好。
一个半吊子诗人+写手罢了

祝福

       “你听说过国家意识体吗,安德烈先生?”

       烦人的上司又来了。安德烈无奈地摇了摇头,他讨厌别人向他发号施令,而这个上司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命令下属,而且他问的问题必须回答不知道,否则会大发雷霆。

       “没有,先生。”安德烈盯着上司,他的瞳孔天生是灰色的,和一般美国人都不一样。“国家意识体是每个国家的化身。在咱们国家,美/国先生就是咱们的国家意识体。”上司笑着看向安德烈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电视上看着就让人不舒服的美/国先生。安德烈在心中翻了个白眼,他其实不常看电视,但当他第一眼看见“美国先生”时,他心中莫名腾起一种反感。

       “明天我们要和中国人讨论一下跨国公司业务问题,据说他们的国家意识体也会来。你准备一下资料。”上司抛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,留下无语的安德烈。

       第二天一早,安德烈便穿上浆得笔挺的衣服,理了理自己淡亚麻色的头发,中国人不喜欢乱糟槽、邋遢的打扮,这也许会让他们放弃这笔订单。所以细节,细节很重要!他再三告诫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意外地,他们在大厅里碰见了中国人,安德烈扫了一下人群,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国家意识体,四颗金色的星星连成环状静静浮在他头顶偏右的位置。中/国正在看书,安德烈扫了一眼封面,可惜,只能看见上面画了一颗红星,其他什么都看不清。典型的shzy国家,但并不让我反感。安德烈在心中给出评价,但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意识体。或许是报纸吧,记不清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瓷,美国人来了!”瓷旁的一个人碰了碰瓷,他才从书的世界回过神来,他看了一眼面前这群美国人,最后目光落在安德烈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怎么……怎么会是他?为什么偏偏是他?瓷使劲地晃了晃头,再睁开眼。依旧是他,并非自己的幻觉。“老师,如果国家灭亡了,那国家意识体怎么办?”当年,新生的他在撒满星的夜幕下问苏/联。“当然也是消失啊,只不过意识体们会以普通人的身份再次降生,虽然容貌与性格不会有大多变化,但记忆会全部消失。”苏/联轻轻拨动瓷的四颗星星,看着它们旋转、停止,“这是世界给我们的祝福,在经历了如此多的苦难后,去过一场普通人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真的是祝福吗?瓷看着面前的安德烈,内心的情绪如翻江倒海。“您……好……”安德烈用尚不熟练的中文说,向瓷伸出手。“唔嗯……您好。”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慌忙地握住安德烈的手。那灰色、温柔的眸子,那粗糙且有力的手,一切都那么熟悉,一切又都那么陌生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国家意识体在见到自己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。安德烈退回到同事身边。或许只是在想工作吧,他希望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后来的会议中,他发现中 /国总会偷偷看自己,但当被发现时就立刻跳开目光,而且偶尔会盯着自己手上的笔发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正常,自己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国家意识体,但他看自己时就像在看故人。一定要亲自问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在快餐店里,安德烈又遇见了中/国,正当他踌躇着去找中/国时,他发现对方又在看那体画着红星的本子,只不过,这一次他看见封面上写着一串文字,似乎是俄文,可惜他不懂。

       中/国把书放下,起身去付款,书摊在桌上,安德烈向自己的好奇心举手投降,悄悄走过去看了一眼,是一幅速写:一个男人伏在桌上睡着了,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书。奇怪的是,这个男人和安德烈长得几乎一样,虽然他用一个画着代表gczy的镰刀锤子。他用眼罩将右眼盖住,而且戴着俄罗斯人喜爱的毛帽子,披着一件军大衣。安德烈看到一旁写了一行中文,依旧看不懂。但标注的日期是1950年3月20日。

       “咳。”中/国在一旁故意咳了一下,安德烈才注意到他。失礼了。安德烈连忙说道歉。中/国脸上有一丝不高兴:“乱翻别人的东西是不礼貌的。”中/国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谁?我是指,您画的是谁?”安德烈问完就后悔了,他恨自己有的时候有些冲动。对方愣了一下,但还是回答了:“是我的老师,也是一位国家意识体,但已经去世了。”他眼中流露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忧伤。

       “很抱歉提起此事,呜……”大脑突然一阵疼痛,安德烈捂住了头,有些站不稳。“先生,您还好吗?”中/国扶住了他,却发现安德烈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冰冷的大雪天,在黑夜中像巨兽一样的建筑,舞动的红旗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见了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一个伟人的雕像,乌压压的人群,破碎的勋章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都是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悲鸣的咏叹调,沉重的大提琴,掉在地上的手风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是谁?!

        粗糙的眼罩,破旧的军装,镜中的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我….....就是他!?

        正当安德列在思考这一切时,忽然地,一切成了空白,没有大雪,没有红旗,通向过去的道路不见了,他是安德烈,只是安德烈,世界上没有苏/联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    看来他什么都没法想起来,老师说得很对,世界的规则不允许他回忆。瓷看着面前可悲的人,从口袋中掏出中/国驻美/国大使馆的名片,说:“您若是想找我聊天可,以拨打上面的电话或直接去大使馆出示这个名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您叫什么?”安德烈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瓷,或者中/国。”瓷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握紧了弹壳磨制成的戒指,上面刻着“ USSR ”。


        深夜,大使馆依旧亮着灯。一辆出租车停在大使馆门口。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子下了车。“您找谁?”站岗的军人问。

     “中/国先生。”

     “请出示名片或证任。”

     “我没有。”

     “那是不允许见的。”

     “那如果我告诉你,”来者摘下兜帽,墨镜闪着光:“我是美国呢?”他笑了,“告诉中/国出来找我,我想和他进行一些私人谈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事?”瓷不带感情地问美/国。

       “嗨,bro,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,我会很伤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半夜找我干什么?打扰我工作。”瓷冷冷地看着美/国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要再试图让安德烈想起过去。”美国的笑容消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什么??”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,吼道:“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罢了!你不想回到那个时代!你恨他!我和你不一样!他是我的老师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冷静,中/国。其实你也不想回到那个时代,大家都不想。我在他解体后早就没有恨意了。这一次,我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。”美/国严肃地说,在黑暗中,他右眼中白色的星星闪着光。“当他一出生在我的国土上时我就已经感知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“苏联肯定和你说过,这是祝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真的是祝福吗?!”瓷问出了这个积压已久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并非给我们的祝福,是给苏联他们的祝福。在经历了发狂、重病、解体之后的痛苦,让他们能够平静地度过一个普逼人的人生,去经历作为国家意识体无法感受的情感、事情。”瓷愣住了,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美/国先生,同闪光灯前的美/国毫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了,你若执意唤起他的记忆,世界也会阻止你的。我只是提醒你罢了,否则再发展下去,你的记忆也会被删除。”美国无奈地笑了,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瓷拉住了他:“我们之间有如此多的矛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这与你我的利益无关,也与国家事物无关,私下无利益冲突的个人事情,我知道如何处理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中国的长城好雄伟!”安德烈站在起伏的长城上,向瓷惊叹。“是啊。”瓷高兴地笑了,但又暗自悲伤。

       当你第一次来长城的时候,也这样说。


【完】





作者碎碎念:这是斯洛的一个设定,她不想画了,正好给我灵感了,遂写之。苏/联现在名字为安德烈,应该能看出来。还有一个中南的我看情况发,因为我可能没空校对(扫描文字总是让我很无语)。最后中美谈话那段个人觉得写的不是很好,但是没时间改了,以后有空再修改(其实也是想写一点不一样的美/国?真正拥有那种慷慨的热情的美/国精神而非美/国政府那样的美/国)。望雷者自避(我虽然觉得其实也没啥雷的),希望你能喜欢这篇小说。请过审,谢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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